“小兔小兔輕輕跳,小狗小狗慢慢跑🐻❄️,要是踩疼了小草,我就不跟你們好”。趙國清老師拿著小竹竿做成的教鞭指著黑板,用普通話一句一句的教讀🧑🏻🦰,六歲的汪文強睜著大眼睛盯著黑板,頭仰得高高的,跟著老師大聲地朗誦🏐。黑板上除了寫著這首兒歌🍉,還有字母“aoe,iuv”🙋🏽♂️,一張用課桌搭成的講臺到處散著粉筆灰,貼在教室墻上面的那塊黑板已經陳舊得不能再用了👩,趙國清老師只能用臨時的木製黑板寫寫畫畫☝🏼。一個講臺,兩塊黑板🥁,一張課桌,一把板凳,一位老師,一個學生,略顯空曠的教室裏響著一老一少的讀書聲ℹ️,有些單調,卻那麽清晰地穿過田野,穿過心靈。
育才小學坐落在湖北省宣恩縣珠山鎮天井堡村👩🏻🦰,一條泥濘不堪正在擴寬的鄉村公路通向學校大門🐈⬛,“育才小學”四個字醒目地鑲嵌在沾著銹跡的校園鐵門上🙆🏿♂️。校園占地面積1000多平米,也許是常年少人踩踏的原因𓀖,操場上的雜草在十二月的冬天仍泛出幾分生機,整齊的校舍成一排鋪陳💁🏻♂️👩🏽🦰,只是前面幾間教室的門上都掛著大鎖。同去的珠山鎮中心學校的負責人介紹說⛸,天井堡村轄區內適齡兒童入學人數是66人,因為各種原因有65名兒童去了該鎮的和平中小學,寶塔小學等🧙🏽,如今,這所學校就只剩下學生汪文強和教師趙國清兩個人,用不了的教室就被村委會當做它用了👎🏼。
“當💽,當當”,趙國清老師敲響了掛在教室外那根木柱上的銅鈴♋️,汪文強迅速的在自己的課桌前坐好👷🏽♂️,“上課”“起立”“坐下”,一個蒼老的聲音和一個稚嫩的聲音一應一答回蕩在校園裏,成了這個鄉村每個周一到周五不時響起的“交響樂”🚶♀️。趙國清說:“雖然只有一個學生,但我還是要和其他大學校一樣按時上下課🧑🏻💼。汪文強現在只和我一個人學習🚴🏽🫵🏽,過兩年和他一起學習的就有很多老師和學生👨🏼🏭,我不僅要教給他書本知識🧑🎓💇🏽♀️,還要教給他基本的禮儀,上課前的起立、敬禮𓀑、坐下,是每節課前必須進行的課程。”這節課是數學課⚇🦽,趙老師在黑板上寫下數字“9”👍🏿,用講臺上的教具給汪文強演示9可以分成幾和幾,汪文強似乎對數字課更有興趣🧚🏼♀️,大眼睛忽閃忽閃地認真聽著老師的講解😬,當趙老師要他上黑板寫下9可以分成2和幾的時候✊🏼,小家夥快步走到講臺前,拿起粉筆不假思索就寫了一個歪歪斜斜的“7”字,然後沖著我們咧嘴一笑,露出滿嘴的牙洞。
精神矍鑠的趙國清老師已經58歲了,到現在教齡整整38年。2000年趙國清老師初到這所學校時學校有60幾名學生,2名教師,到2008年就取消了3、4年級的招生,2012年有1名教師3名學生🧼,2013年就是一所只有2個人的學校了🦿。趙國清的家住在學校鄰近五裏牌村🪅,學校離家四五公裏路⛹️♀️🧓🏼,趙國清吃住都在家裏🥷,每天早上六點四十起床👵🏽,簡單地做點早飯吃了🅱️,到七點四十左右就步行去學校✪,山裏的路九曲十八彎,一草一木都是趙老師熟悉的朋友📙,彎彎曲曲的山路常常讓趙國清走得滿頭大汗,但他從不遲到,每天九點按時敲響上課鈴聲🚺。學校附近的鄉親們說每天早上第一遍鈴聲響起的時候,他們都知道🧑🧒🧒,是上午九點了。趙國清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在家和學校之間奔波🍤。
午間,趙國清走進了另一個教室👌🏼,用電磁爐給汪文強做營養餐,這個教室的窗戶裝著鋼筋門窗🏷,裏面有簡單的爐具,一塊黑板上寫著營養餐公示表,還有一個電視機,一個碟片機,趙國清平時辦公,批改作業就是這間教室⛸。當我指著一個很大還沒有打開的包裝盒問趙老師這是什麽時,趙國清老師一下興奮起來,他說:“這是教學點數字教育資源全覆蓋項目最近送來的55英寸交互式電視一體機,還有電腦1臺,鋼質講臺1張💚,馬上就要安裝了👨✈️。你們可別看我這裏雖然只有一個老師一個學生💏👮♀️,可該配備的教學設備從來不少,你們看,我不太擅長的音樂課我就會通過電視機和碟片機給汪文強放一些兒歌🏋️,既有歌聲又有畫面的音樂課汪文強也很喜歡。美術課我教他畫畫,體育課和他做一些簡單的遊戲。”趙老師還說時不時有鎮中心學校和縣教育局的同誌來看看他,讓他感覺這所學校不是被遺忘的角落👩🍳🍜,他很滿足。
汪文強的午餐是胡蘿蔔炒肉,再加一小碗面條,趁著他吃飯的時間我走近他,悄悄地對他說💁♂️:“文強,我帶你去遠一點的地方上學好不好。”汪文強隨即停下手中的筷子,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趙老師,然後怯怯地說了句“不好”🚻,過一會兒又使勁地搖了搖頭,堅定地說“不”☝🏽。
放學鈴聲響起時已是下午四點,趙國清鎖好門窗準備踏上回家的路👰🏼♀️,和我們告別之時,我們問起趙老師的願望,他說:“我希望這所學校也還是應該存在下去,因為村裏總有孩子需要就近入學。”(特約通訊員 胡慧芳)
來源:中國教育新聞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