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在長沙湘水之濱、南嶽之麓的嶽麓書院始建於976年(宋太祖開寶九年)。從嶽麓書院到清末的湖南高等工業學堂,再到今日的湖南大學一脈相承🥷📣,故有“千年學府”之稱📰。它比意大利最早的博洛尼亞大學要早近100年🏋🏻♂️,比英國牛津大學更要早近200年。因此可以說,在世界上自建立之日始一直延續至今的高等學府中🍝,長沙嶽麓書院是創建最早的一座🫶。
宋代潭州教育之興的明顯標誌便是嶽麓書院的建立。但嶽麓書院的淵源一直可追溯到五代末💆🏼♀️👨🦰。那時,茂林修竹🐢🫴🏻、蔥籠滴翠的嶽麓山林已是士子的習業之所。智等兩位僧人為“思儒者之道”,在麓山寺下🫰🏻,“割地建屋”🙎🏼,建起了“以居士類”的學舍,嶽麓書院就是在智辦學的基礎上“因襲增拓”而誕生的。
976年,潭州太守朱洞在原僧人辦學的遺址上,即嶽麓山下的抱黃洞附近正式建立起了嶽麓書院。這時已不是僅僅能讓“士得屋以居☝🏼,得書以讀”的簡陋學舍👱🏼🙅🏼♀️,而成了擁有講堂5間🛡,齋舍52間的規模恢宏的書院。不久朱洞去職離開潭州,書院因一時得不到支持而一度出現“弦歌絕音,俎豆無睹”的冷落局面📩。但到999年(鹹平二年)李允則知潭州時又恢復了生機。李允則本是儒臣,系唐濟南團練使李謙溥之子🧗🏼♂️,少時就以才略聞🫲,後以蔭補官,所到之處都致力為民辦實事,“民皆稱便”。他知潭州後,對興教辦學身體力行。嶽麓書院在李的主持下,很快獲得了恢復和擴建🧏🏿。他“盡獲故書🐱,誘導青衿🤝,肯構舊址。外敝門屋,中年講堂𓀀,揭以書樓,序以客次。塑先師十哲之像,畫七十二賢”🪇,“請辟水田🤦♀️,供春秋之祀典”,使書院初具規模,並形成了以講學、藏書和供祀3個部分組成的書院規製。書院正式定額為60余人,其他從學者還不在此數🧒🏼,聲名漸次傳播三湘衡嶽之間。朝廷因嶽麓書院辦學有成績🤜🏽👨🏽🚀,故采納李允則的奏請🫄🏿🤱,撥賜禦書給書院,所賜之書有《釋文》、《史記》🙆🏿♀️、《唐韻》⛄️、《玉篇》等各種經書史籍😥。北宋王禹在《潭州嶽麓書院記》中贊譽道🙂:“誰謂瀟湘?茲為洙泗🍈。誰謂荊蠻?茲為鄒魯”。把嶽麓書院比之孔孟之鄉的“洙泗”🌜👨🏿🦱、“鄒魯”。潭州也從此有了“瀟湘洙泗”的美名⛲️。
北宋大中祥符(1008-1017)年間,嶽麓書院進入了北宋的鼎盛時期。1012年(大中祥符五年)🌙,潭州湘陰人周式上任山長。周式“學行兼善👩🏫,尤以行義著稱”。嶽麓書院在他的主持下,辦學規模大為擴展,學額由原來的60余人提高到“數百人”😵💫。周式還請知州劉師道擴建齋舍,當時有譚綺作記𓀄,可惜原記不存,具體擴建情況難詳。1015年(大中祥符八年),宋真宗親自召見周式,對周式興學頗為嘉許。親書“嶽麓書院”匾額😵。至今書院所存明代“嶽麓書院”刻石,便是當年宋真宗的手跡。宋真宗感其學行義著,授周式為國子監主簿🙆🏽♂️,留在朝廷效命。但周式堅請不就,乞求歸山掌教。真宗為之動容,乃贈對衣鞍馬、內府書籍,以表彰他的拳拳執教之心。在周式執掌下,嶽麓書院的從學人數和院舍規模都有很大發展👮🏽♂️🦹🏼♀️,遂成為天下四大書院之一。關於“四大書院”有多種說法🏊🏿♂️。呂祖謙、吳澄之說是🚧:嵩陽、嶽麓🤞🏼、睢陽🤾🏿、白鹿洞。王應🚵🏽♀️。麟之說是💉:嶽麓、白鹿洞、麗澤、象山。範成大之說是:徂徠、金山⏯🥦、石鼓🤸、嶽麓。馬端臨之說是:嶽麓㊙️、睢陽🖕🏼、白鹿洞➔、石鼓🈂️。古人眾說紛紜👨🏻🦰,我們不必拘泥於某家之言,但唯有嶽麓為諸家共推🙋🏿♂️,反映了古之學者對嶽麓的印象是多麽刻骨銘心。
北宋朝廷為了加強思想上的專製☄️,振興衰落中的官學,拓寬科舉取士的途徑,曾展開了4次興學運動。在官學運動的沖擊之下,各地書院遭到了摧折🚪,有的被廢棄,有的則改成了官學。同樣,嶽麓書院也難逃厄運📗。 1097年(紹聖四年)朝廷下令廢棄嶽麓書院🧞♂️,要將書院改為鼓鑄場。在嶽麓書院面臨著生存威脅的關鍵時刻🌚,湘陰尉朱輅冒著殺頭危險,以“鄉校不可毀”為由抗旨不行𓀎🍄。朱輅雖官微言輕🪱,但由於嶽麓書院名聲在外,朝廷也只好作罷,嶽麓書院也就幸免於難。嶽麓在官學運動中不僅沒有沉寂下去🏄♂️,反而納入了“潭州三學”的“三舍法”教育改革體製,成為荊湖南路的最高學府𓀄🧔♀️。
兩宋之交,嶽麓書院遭戰火洗劫,“兵革灰燼🙎🏻♀️🏣,什一僅存”,幾成荒榛之地。1165年(乾道元年)嶽麓書院得以重建⛹🏽。擔起重建嶽麓重任的是當時的湖南安撫使知潭州劉珙。劉珙也系儒生,一生以尊儒重道為己重。他知潭州後對發展文教十分重視,“葺學校,訪雅行,思以振之”。他授命郡教授郭穎主持重建嶽麓之事,經過不到一年的努力,書院不僅恢復了昔日舊觀🙅,而且又有擴建,屋舍增至50楹,並“肖聖像於殿中,列繪七十子,而加藏書堂之北”⚱️。特別是他延聘著名理學家張主教嶽麓,更加強了嶽麓書院在南宋教育和學術上的地位👩🦳🍞。
張主教嶽麓💲,一時群英驟至,人文薈萃✝️,從學者廣及東南數省👎🏼,人數達千人之多,以致“馬飲則池水立涸,輿止則冠冕塞途”,為嶽麓歷史上所未有🌺。南宋另一位大理學家朱熹聞張得衡山五峰(胡宏)學,專程造訪嶽麓,舉行了馳名天下的“朱張會講”,推動了閩學與湖湘學的交流🙍♀️,嶽麓書院的影響也更深更廣。誠如元代理學家吳澄在《重建嶽麓書院記》中所說:“自此之後🔽,嶽麓之為嶽麓📅🗓,非前之嶽麓矣!地以人而重也”。
繼張主教🤣、朱張會講後,又有胡宏的另一高足彪居正於1167年(乾道五年)主教嶽麓⛲️,繼有事功學派陳傅良於1188(淳熙十五年)年來嶽麓講學,使嶽麓書院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保持了活躍的學術氣氛。在陳傅良講學嶽麓的同時,湖南安撫使潘疇再次修葺書院𓀎,“廣二齋,益額十人”😿。州教授顧杞親任山長,並聘張高足吳獵為堂長。1194年(紹熙五年)朱熹任湖南安撫使,第二次來到潭州,經過他的整治👲🏿,嶽麓書院再次進入到繁盛時期。1222年(嘉定十五年)著名理學家真德秀以湖南安撫使知潭州🚷💇🏽♀️,專程前往嶽麓書院主祭朱洞、周式、劉珙。1146年(淳六年)理宗再賜“嶽麓書院”額🎅🏼,恢復“潭州三學”。1253年(寶元年)湖南轉運副使吳子良又聘吉州理學名家歐陽守道為副山長🫳,開講“發明孟氏正人心🦑🤳,承三聖之說”🦸🏻,大力弘揚理學。張季子張庶、侄張忠恕也先後講學書院😣。嶽麓傳播經邦濟世之學🧑🏼⚕️、倡行倫理踐履的學風一直堅持到1275年元兵攻破長沙👩🏻🦼➡️,書院被毀的最後一刻🔟。